（二十七）三水道人（1/2）

天城镇外，十里亭

亭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斜倚着栏杆沉沉睡去，任由喝干了的酒葫芦滚落在地上，任由天色渐晚寒意正浓已到回家时候。或许就没有家吧，或许处处都是家吧，恰恰应了那两句话“醒时无根萍，醉里是故乡”。

路尽头，一个少年缓缓走来，一样的道家装束，但干净整洁得多，弯眉细眼一脸机灵相，正是先机门的独传弟子孙淼。

孙淼步入亭子，老道依旧鼾声震天。

“师父――”

老道想是醉得紧，无意识地呢喃几句，头歪到另一边，继续呼呼呼。

刻意提高声音，“师父――”

不想那老道蓦然睁开双眼，两道目光利如闪电，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喊什么喊，不中用的东西，叫人家跟踪这半天竟一点没察觉，我这张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接着响起一声长笑，“多年不见，三水道兄的耳力又胜从前，白某佩服佩服。”话起仍远在天边的两人，倏忽间已近在眼前，年长的是魔界首席长老白魔，年青的则是他的酷哥徒弟秦秋。

“过奖过奖，”三水道人口里客气，面上却无半分谦和的模样，目光转向秦秋，“这就是你新收的那个得意弟子？”

“正是小徒秦秋。 []”

三水道人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欣赏，但嘴巴上却是不饶人：“白老弟，你可要小心了，你这个徒弟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说他这几年在魔界风光得紧，你要小心说不定他哪天就取你而代之。”

不料白魔咧开嘴笑得挺开心，“借道兄吉言，倘若真有那一天，我也就功德圆满死而无憾了。不过我相信秋儿绝不会令我失望，不是小弟自夸，这要比起收徒弟的眼光和调教弟子的本事，小弟还是略胜道兄一筹。”

他得意了，有人可不高兴了，三水道人给戳到痛处，气得连假客套都丢了，“废话少说！白老头，你不在你的万枯山享福，跑到这荒郊野岭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徒弟却是为何？”

白魔情知自己一时忘形已然得罪了三水道人，心道这老儿心胸狭窄得紧，若不好好应付，只怕所求之事势必要泡汤，当下更是堆起满面笑容道：“道兄说哪里话，只因道兄神龙见首不见尾，今番多亏高徒引路，否则小弟不知又要多跑多少冤枉路。”

“如此说来你是来找我的？哼，你找我准没好事。”

“呵呵，道兄多虑，小弟不过是来向道兄讨还七十年前南海之上那个小小的人情，求道兄帮一个小忙，相信道兄是不会推辞的吧。”

三水道人又是一声冷哼：“我就知道你当年施以援手必有所图。说吧，要我做什么？”

白魔见三水道人言下似已松口答应，不由心中大喜，“如此就请道兄随我往万枯山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