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尼克的故事 ①（1/2）

尼卡西奥从小在雷布朗多星的一个城邦生活，这是一颗阴暗，常年污浊的星球。一到晚上，外滩就散发出颓靡的气味，放射性物质的颓靡的气味。他在忧愁和压抑中等待长大。他想离开那里，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雷布朗多星人大多数都是长相丑陋的，他们是曾经率领怪兽军团统治全宇宙的究极生命体，就连异次元人亚波人和地狱星人希波利特星人等敌役都对其感到恐惧的邪恶宇宙人。

尼克与他们有所不同，他看起来完全不像那一类丑陋凶险的宇宙流氓。他有一双湖水绿的眼睛，行为就像人类一样正常，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他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或是不喜欢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尽量不对很多事情保持沉默，并以开放的视角去看待它。

他时常感到不安，有许多焦虑，他不知道自己跟这个星球上的人比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作为一个非常安静的正常青年，他时常听到族人的议论声——他也许是被收养的孤儿。他并不对此感到愤怒，他清楚自己的潜力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强大。

成年的时候，尼克告诉自己要逃离这里。不知道其他星系会不会有陨石风，他喜欢它们呼啸而过的时候，带来死亡危险的窒息。无法预料，自由自在，充满幻觉。在宇宙收留站上，他常常做的一个游戏是，摊开四肢，仰着身体慢慢下坠。

他想象自己不会飞行，而是处于真空抽离的状态。他看到星空中的流星以优美的弧度大片大片地划过。

尼克的母亲凯瑟琳，不是雷布朗多星人，她可能是被宇宙海盗拐来的，诱骗的。总之，她的美丽令人惊艳，有一头漂亮的金银色鬈发，她的脸上和头上常有伤疤。但她不是尼克的亲生母亲。

凯瑟琳把尼克当成她的同龄人，而非一个孩子，因为她是与众不同的女人。有时候她独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悉悉索索低语着什么。

“你要找到你的家……”凯瑟琳紧握着尼克的手，“你会变镜子，掌握数不清的异能……尼古拉斯从未了解你的能力。”

“我该去哪儿呢？”尼克心疼地看着满身伤痕的凯瑟琳——她每晚都在承受尼古拉斯的兽欲折磨。

“总之，你要逃离这里。”

凯瑟琳告诉尼克，她是奥林匹斯神族后裔，也是先民的女王。她的丈夫是宇宙警备队的先锋，银族王子，在一次卫国战争中牺牲。从那以后，她尽心尽力守护好自己的城邦和子民，却因族内斗争算计，被宇宙海盗拐卖。她还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在卫国战争前被送往其他次元的世界。

“我给我的女儿取名为卡蒂娅·斯图亚特，她有一双灵动美丽的蓝眼睛，肩膀上有一块紫罗兰色的月牙胎记，她是属神之人。”每当谈起女儿，凯瑟琳脸上总会露出罕见的幸福和期望，“尼克……有一天你能帮我找到女儿吗？你很强大，你能保护她吗？告诉她，妈妈很爱她，一直都在她身边。”

尼克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一旦承诺，就要承担责任，而他无法给一个精神世界绝望的女人轻易许诺，否则罪孽深重。

夜晚，凯瑟琳会突然尖叫失去控制。尼古拉斯只是把她压在身下蹂躏。她的脸上都是泪水。她的浑身都在颤抖。

尼克亲眼目睹过这样的惨状，凯瑟琳被他虐待、各种肉体和精神折磨。

这样的压抑痛苦不断地循环。终于她疯了，吞下毒药，七窍流血。

尼克每天都活在凯瑟琳死去的阴影下，直到他终于成年了。他长大了。

尼古拉斯带着尼克和其他随从离开了这个星球，来到地球北美洲的一个海港城市。尼克很快就习惯了地球上的生活和人类社会。

飓风过去。初春的天空是清澈的蓝，万里无云，阳光温暖，空气清新。在路易斯安那州 密西西比河下游入海处，有一座名叫新奥尔良的城市。尼克喜欢这座镜花水月般的水中之城。

雷布朗多这次前往地球的目的地就是新奥尔良——采取这次行动令尼克恶心反感。他听说这些人在找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女孩，如果不能为族内所用，就会被秘密处理以防后患。

尼克就是这样的遭遇，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强忍受着，选择顺从所谓“父亲”尼古拉斯的指令。

尼古拉斯把尼克安排进了当地的一所私立中学，大约在一周后开学，尼克只是全程坐在车上保持沉默。

尼古拉斯把车开到了一片郊区，这里只有几座独立式住宅。车经过一个罗马建筑风格的住宅时停了下来，接着，事先一点没有预兆，尼克心底便涌起一片蓝色的海浪。

他从车窗看过去——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正端坐在白色篱笆围着的私家花园里画画，她穿着一条修身的玫瑰色吊带长裙，暴露出柔软光滑的脊背，一双卡其色的绑带高跟修饰她脚踝上的曲线，眉眼间的神韵让尼克莫名想起了凯瑟琳。

尼克看着少女出了神，他不确定她的年龄，她那双忽闪着好奇和炙热的蓝色眼睛仍带有孩子的稚气，可她的脸很成熟，身段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美貌就像凯瑟琳一样令人惊艳，少女就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希腊天神。

“我从未过问你的私事，你有恋爱过吗？”尼古拉斯直盯着尼克看得出神的表情。

这个问题让尼克一下慌了神，他很快镇定下来：“在我这个年龄多少都会有感情冲动，只是我从未尝试过陷进去。”

“你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吗？”尼古拉斯端详着尼克的湖水绿眼睛，又看了看那个妙龄少女：“小姑娘还未满14岁，你能让她喜欢上你。”

尼克顿时感到恶心，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有做错什么吗？”

少女的曼妙身姿和脸上的神韵，都在提醒尼克有关凯瑟琳的不幸遭遇，他为此总是悲伤忧愁。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感到自责，他那时太小未经世事，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抚慰一个绝望的女人。

“孩子，人总会为了利益而一再放低底线，直到最后一道防线彻底消失。”

尼克清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诱骗一个无辜的孩子。他没有立马否定尼古拉斯，也没有马上答应，他只是想尽可能拖延时间。

当天晚上，尼克在热闹的波旁街上看到了那个穿着玫瑰色吊带裙的少女，她坐在一家街边咖啡馆的露天棚下，戴着蓝牙耳机看书，轻抿一口意式浓缩，夜风轻轻抚动她那一头法式慵懒的自然鬈发。她像是摇曳在夜幕里的精灵，举手投足优雅端庄。

尼克在远处看着貌若天仙的少女出了神，少女时不时用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把面包圈撕成小块扔进嘴里，两片完美的嘴唇之间仅仅露着一条缝。尼克能在安静的少女身上看到凯瑟琳的影子。

尼克打量少女的时候，少女抬头和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她的表情里充满了温婉和好奇，她的眼神里似乎有着某种期待。她摘下了耳机，对着尼克微笑。

尼克也不自觉勾起嘴角，鬼使神差般，他径直往少女的方向走去。

“你好，你看起来不像是这边的人。你是游客吗？”少女仍然微笑着看他。

“我打算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尼克又近距离上下观察了她一会儿，接着说道：“你看起来也与这里格格不入。”

“是啊，我前几年刚从法国搬来，并不是一直都在这生活。热闹激情的爵士乐是新奥尔良的特色，至少这里的一些招牌有一点法式风情。”她露出一个温柔而又迷人的笑容，向他伸出手：“我叫伊莎丹妮·艾洛蒂，你呢？”

尼克接过她的手，像街上行人问候那样，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执下一吻。“我叫尼卡西奥·拉萨尔特，来自西班牙 卡斯蒂利亚-拉曼查，它类似于一个小镇。”

卡斯蒂利亚-拉曼查是凯瑟琳小时候待过的地方，尼克仍然记得她给他讲述那个地方的一切。

“噢，”少女眨了下眼睛，依旧用那双具有洞察力的眼睛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西班牙人都像你一样长得又高又帅吗？你看起来好像一只勾人的狐狸，我喜欢你的眼睛，就像绿玛瑙，燃烧着荆棘丛里的一缕篝火。西班牙文化打招呼不都是贴面吻吗？”

她的热情和赞许让尼克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懵圈，同时尽力保持自己的语调如常：“你希望我亲吻你的脸吗？”

“不，也不是非得这么做。不过谁会拒绝帅哥的亲吻呢？古罗马有一句谚语，入乡随俗。”她的语气里有些尴尬，但她仍然盯着他的眼睛。

尼克有些脸红：“你的名字很美，就像一段韵律。丹妮，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每个人都这么叫我。尼克？”

“很高兴认识你，丹妮，你很漂亮。”

这一天是尼克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因为它使他的内心起了巨大的变化。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充实的夜晚。

丹妮带着尼克漫步在附近的景区，而尼克跟着街边的爵士乐拉着丹妮跟着行人一起跳双人舞。她的头发被晚风吹拂着，在明月般的脸庞前飘动着，裙摆随风摇曳着。她身上的香气被风带到尼克的鼻尖，是英伦甜红茶和木质香调，更像是一种温暖平稳的气息将他环绕，他的感官突然被注满了。她那如波浪起伏的秀发，在他心里飘荡，如春风般沐浴他的心灵。

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直走到人烟逐渐稀少的地方，丹妮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你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你害怕吗？世界上有许多坏人，我们甚至不了解彼此，也许我就是那其中一个呢？”在泛黄的路灯下，尼克把脸低下来和她的眼睛平齐，两人四目相对。丹妮有些不好意思，试图把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