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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魅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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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陈朝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有一位名叫徐德言的太子府官员,他的妻子可是大名鼎鼎的乐昌公主,她不仅拥有闭月羞花之貌,更是才情出众,无人能敌。这乐昌公主还是后主陈叔宝的亲妹妹呢!那时,陈朝政局动荡不安,徐德言预感到未来难以安稳度日,便对他那绝世佳人老婆说:“你这么才华横溢又美貌非凡,一旦国家沦陷,你肯定会被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抢去做媳妇儿,到那时咱们可就天各一方了。但如果咱俩缘分未尽,还希望再见一面,不如我们找个信物作为约定吧。”

于是乎,夫妻俩把一面镜子砸成了两半,各自保管一半,立下誓言:“将来某年正月十五那一天,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把这半面镜子拿到市场上出售,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在那天去找它。”

果然,陈朝覆灭之后,乐昌公主被收入了权臣杨素家中,受到了极为优厚的宠爱。而徐德言历经坎坷颠簸,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就在那个约定的正月十五,他在熙熙攘攘的市场中,发现有个老仆正在高价叫卖半面镜子,引来了众人围观和嘲笑。徐德言却径直走过去,将老仆带回自家,摆上饭菜,道出了其中原委,并拿出了自己手中的半面镜子与之契合,还在上面题了一首诗:

镜虽随人离去,镜已归人未归,

再不见你的倩影,只剩皎洁月光辉。

乐昌公主读到这首诗,不禁泪如雨下,无法进食。杨素得知此事后,内心深受触动,脸色瞬间柔和下来,立刻召见了徐德言,决定成人之美,将乐昌公主归还给他,并赠送了丰厚的礼物。此事传出后,世人无不为之动容感慨。

接着,杨素还邀请徐德言夫妇一同饮酒,让乐昌公主也赋诗一首,她写道:

今朝情景多变故,新夫对面旧夫旁,

笑也难来哭也难,始知做人真不易。

就这样,徐德言带着乐昌公主回到了江南老家,两人最终在那里安度晚年,成就了一段千古流传的爱情传奇。

在元和年间,饶州刺史齐推家的千金嫁给了陇西的李某,这位李某是个一心想要考取进士的书生。婚后的某一天,齐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了,因李某赴京赶考,她便留在饶州刺史府邸待产。等到临近分娩时,齐小姐搬到了后院东阁居住。就在那一晚,她在梦中遇见一位威仪非凡的男子,闭眼握剑,厉声呵斥:“这屋子怎是你这样的凡胎浊物可以玷污的地方?速速离开,否则将会招来灾祸!”

次日,齐小姐将梦境告诉父亲齐推,齐推性格刚毅果断,回应道:“我身为一方土地的主人,哪来的妖魔鬼怪胆敢侵犯我家!”

几天后,齐小姐顺利产下一子,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亲眼看见梦中的那位男子出现在床边,对她一顿乱打。不一会儿,齐小姐口鼻出血,不幸去世。齐推夫妇悲痛欲绝,后悔没有早些相信女儿的梦境,连忙派人通知女婿李某,并在李某家族墓地暂时安葬了齐小姐。此时,李某正在京城参加科考未能及第,听到噩耗后急忙赶回饶州。然而当他抵达时,妻子已经去世半年了。

李某深知妻子死因不明,心中充满哀痛与遗憾,决心要查明真相为妻子申冤。当他快回到饶州城附近时,傍晚时分,突然在一片荒野中看到一个女子,其形态装扮显然并非乡间农妇,李某心头一动,赶紧停下马来仔细观察,只见那女子消失在草木之间。李某立刻下马追踪,走近一看,竟是他的亡妻!

夫妻二人相见,忍不住悲从中来,齐小姐却强忍泪水说:“先别哭,其实我还有机会复活。为了等你回来,我已经苦苦等待了很久。父亲为人刚正不阿,不相信鬼神之说,而我身为女子,也无法为自己申诉。现在我们能相见,虽然时机稍显晚了一些。”

李某急切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齐小姐答道:“从这里一直向西五里有个鄱亭村,村里住着一位姓田的老人,他表面上是在教孩子们读书,实则是九华洞中的仙官,只是无人知晓。如果你能虔诚地去找他,或许能得到帮助。”

于是李某按照妻子指引,直接找到了田先生。见到田先生后,李某恭敬地双膝跪地,连连说道:“我是尘世间的一个卑微之人,冒昧前来求见大仙。”

当时田老先生正在给村里的孩子授课,见到李某如此举动,惊讶之余躲闪道:“我只是个垂暮之年的老头,随时可能撒手人寰,你怎么会这样称呼我呢?”

李某再次叩拜,不肯起身,田老先生愈发觉得难以应对。从白天一直到深夜,李某始终站在田老先生面前不肯坐下。最后,田老先生长叹一声,低头思索良久,说:“看你如此诚意满满,我也不能再隐瞒什么了。”

正当李生听闻田老先生的话语后,他立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涌出,详详细细地倾诉了妻子遭遇的不白之冤。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哀婉而又坚定的语气讲述着妻子的冤屈经历。

田老先生听完,微微一笑,略带调侃地道:“唉呀,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们这些凡人总是不早早来申诉,如今那座房子都垮塌了,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我之前拒绝帮你,可不是真的袖手旁观,而是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那个捣蛋鬼呢。不过嘛,看在你这般真情实感的份上,我就试着为你安排一下吧。”

说着,田老先生领着李生向北走出,短短百步之后,两人来到一片桑树林。田老先生忽然仰天长啸,刹那间,一座宏伟壮观的府邸凭空出现,殿堂楼阁环绕,警卫森严,犹如王宫一般。田先生此刻换上了华丽的紫色披肩,稳稳坐在案几之后,身边排列着一众仿佛阴司判官般的随从。不一会儿,传来传令召唤地方诸神。

眨眼间,十几支队伍各率百余名骑兵疾驰而来,队列整齐划一,那些首领们个个身高过丈,气宇轩昂,都在门口屏风外整理衣冠,神色紧张地询问今日有何大事发生。片刻后,侍者引导着庐山神、江河神、彭蠡湖神等一众地界神仙纷纷快速进入大殿。

田先生一脸严肃地质问道:“最近发生的饶州刺史家千金因生产遭恶鬼杀害之事,各位可知详情吗?”

众神纷纷点头哈腰,异口同声回答:“确有此事。”

田先生追问:“为何不早点替她伸冤呢?”

众神面面相觑,随后解释道:“凡间的诉讼得有人主持,既然人间没有人正式控诉,我们这边也没法主动揪出那害人的家伙。”

田先生接着问:“知道那个恶鬼的名字吗?”

这时,其中一个神只站出来回应:“那恶鬼乃是西汉时期鄱县王吴芮,现今刺史府邸所在地正是当年吴芮的故居。这家伙仗着昔日的威势,一直霸占此地,时不时就要搞点小动作,施暴扰民,人们对此束手无策。”

田老先生一听,目光炯炯,斩钉截铁地下令:“那就立刻把他给我抓过来!”

不久,吴芮被五花大绑带到跟前,面对田老先生的质询,他坚决抵赖。田老先生下令召唤阿齐旨来对质,不多时,李生的亡妻和吴芮在大庭广众之下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吴芮终于理亏词穷,狡辩道:“那恐怕是因为她产后身体虚弱,见到我受惊过度,自己吓死了,并非我故意谋杀。”

田老先生瞪了他一眼,幽幽地说:“无论是用棍棒还是刀剑杀人,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于是下令将吴芮押送到天庭接受审判,并顺便查了一下李氏夫人的阳寿情况。很快,一个小吏回报:“原本她应该还能活32年,还会生育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田老先生对着周围的官员们商量:“李夫人寿命尚长,如果不让她重生,怕是难以平息她的怨念。大家有什么看法呢?”

这时,一位老吏走上前来说:“东晋邺国曾有过一个横死之人的情况与这次类似,当时是由葛真君出手处理的,采用了‘具魂转生’的办法,使其重回人间生活,吃喝玩乐一如常人,只是到寿终之时,不会留下实体而已。”

田老先生好奇地问:“什么是具魂转生?”

老吏解释道:“活人的三魂七魄,在死后会分散开来,无所依托。现在我们可以将其收集起来合成一体,并用一种名为续弦胶的东西粘合。大王只需将其释放回人间,那么她就如同真正重生一般。”

田老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他转向李生的妻子,温和地询问:“如果采用这种办法让你重生,你觉得可以吗?”

李妻欣喜万分:“当然愿意!”

紧接着,一名小吏带来七八个与李妻面貌相似的女子,她们合力将李妻的灵魂重塑肉体。又有一个人拿着一种像糖稀一样的药物,涂抹在李妻身上。转瞬之间,李妻如同从云端跌落,刚开始有些恍惚,待到天亮,她已记不清昨晚的经历,只看到田老先生和他们夫妻二人置身于桑树林中。田老先生提醒李生:“我已经尽力帮你们解决此事,现在总算成功了,你可以带她回家。见到亲人时,只说是她重生了,其他细节不要多说。我也该离开了。”

李生随即带着妻子回到饶州,全家人都惊愕不已,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经过一段时间,大家才确认她确实是活生生的人。后来,李妻果然又生育了好几个子女。亲戚朋友们中也有不少人看出端倪,他们私下议论:“除了行动举止格外轻盈灵活,似乎与常人有所不同以外,其他一切都和正常人一样。”

隋炀帝巡幸江都之际,委派司空大人杨素留守长安。杨素这位爷可真是傲娇得没边儿,加上世道动荡,他觉得自己是权倾朝野、威望无人能敌的大人物,所以生活极度奢华,对待自己比帝王还讲究。每次文武百官前来汇报工作,或是宾客上门拜访,他都是高高在上地躺在床上接见,身边还有美人们伺候着,丫鬟环伺,摆的谱儿简直快赶上皇上啦。到了晚年,更是嚣张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压根儿没有匡扶社稷、力挽狂澜的心思。

有一天,平民出身的卫公李靖带着满腹经纶前来求见杨素,打算献上奇策妙计。杨素自然也是半躺半卧地接待了他。李靖上前施礼,直言不讳地说:“如今天下纷乱,各路英雄并起。您身为朝廷重臣,应当以招揽贤能为己任,不应该如此倨傲地接见客人。”杨素一听,脸色陡变,立刻坐起身来,向李靖道歉,并认真听取了他的策略,十分赞赏,收下了他的建议后,让李靖告退。

就在李靖展示雄辩之才的时候,旁边有个姿色出众的歌妓手持红拂站在那里,一直偷偷打量着他。等到李靖离开之后,这位红拂姑娘指着下人问道:“刚才那位公子住在哪个府邸?住在哪儿?”李靖如实相告。

当天晚上,五更刚过,李靖住宿的小旅馆里忽然传来轻轻敲门声。他起身开门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紫色衣服、头戴帽子的人,手提一只包裹,杖行而来。李靖问:“你是谁?”对方回答:“妾身是杨家的红拂妓。”李靖赶紧请她进屋。她褪去外衣摘掉帽子,原来是个十八九岁的绝代佳人,淡妆素雅,朝着李靖盈盈下拜。李靖惊讶之余连忙还礼。红拂姑娘说:“我在杨司空身边待了很久,见识了无数人,觉得没人能比得上您。我就像一根攀附藤蔓,希望能找到一棵大树依靠,因此决定追随您。”李靖不解:“杨司空在京师位高权重,这样岂不是很危险?”红拂笑答:“他不过是倚仗剩余的权势苟延残喘,其实不足为惧。我们这些歌舞伎都知道他成不了气候,已经有不少人离他而去,他也不会太追究。我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您不必担心。”

李靖问她姓甚名谁,她回答姓张,家中排行老大。再看她的肌肤、仪态、谈吐、气质,真是个天上少有、人间难寻的仙子般的人物。李靖做梦也没想到能得到红拂这样的青睐,又是欢喜又是惶恐,心中万千思绪起伏不定,门外的脚步声更是让他紧张不安。过了几天,他也听到有关杨素派人追踪的消息,但感觉追捕力度并不猛烈。于是,他果断换上一身英武的服装,跨上骏马,直接撞破门户而出,准备逃往太原老家。

行至灵石旅店暂歇,刚刚安顿好床铺,炉火正旺,炖着的肉眼看就要熟了。张氏(红拂)长发及地,正在床前梳理秀发,而李靖正在专注地刷马。突然,一位身材中等、满脸赤髯、虬曲浓密的怪客骑着一头跛脚毛驴闯入,把皮囊扔在炉火前,随便找了个枕头斜躺着,眼睛盯着张氏梳头。这举动把李靖惹得火冒三丈,虽然心头怒火熊熊燃烧,但他还是忍着气继续刷马。张氏则淡定地打量了这位不速之客一番,一边握住头发,一边身子挡住视线悄悄示意李靖别动怒,快速地梳完了头,然后整肃衣裳走上前询问对方姓氏。那神秘男子回答:“姓张。”张氏听罢便高兴地说:“巧了,妾身也姓张,看来咱们可以称作姐妹了。”说着便立即行礼相见。又问他在家中排行老几,对方回答是“老三”。接着张氏介绍自己是家中长女。于是两人以兄妹相称,张氏招呼李靖过来见见这位“三哥”,李靖赶忙跑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三人围坐在炉火旁,李靖揭开锅盖查看锅里的羊肉是否煮熟。赤髯客随口问道:“煮的是什么肉?”李靖回答:“是羊肉,估计差不多熟了。”赤髯客这时说自己饿了。李靖便出门买了些胡饼回来。只见赤髯客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熟练地切肉分食,吃完后,又将剩下的肉随意切块喂给了他的跛脚毛驴,那毛驴吃得飞快。赤髯客边吃边说:“看李郎的生活状态,像是个清贫之士,怎会结交到像我这样的奇异人士呢?”李靖坦诚回应:“虽贫,但我并非无情之人。别人也许不会告诉我,但既然兄台问起,我就实话实说吧。”随后李靖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赤髯客又问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李靖回答:“我们打算迁往太原避难。”赤髯客点头道:“这就对了,我早料到你不是偶然遇到的。”随后他又问有没有酒,李靖告知附近就有酒肆,便买回了一斗酒。

酒过一轮,赤髯客神秘兮兮地说:“我还带了点下酒菜,李郎敢不敢尝试一下?”李靖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壮胆答道:“好,试试看。”赤髯客打开皮囊,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和心肝,他将人头放回囊中,用匕首切下心肝一起分享。他说:“这个人乃是天下最无情无义之徒,我追寻了他十年,今日才得以手刃,心中的恨意终于消解了。”接着又赞许李靖:“看你这仪表堂堂,真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听说太原也有位奇人,你可曾听说过?”李靖回应:“确实认识一位我认为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其他人不过是一般的将帅罢了。”赤髯客追问姓名和年龄,李靖一一回答:“和我同姓李,年纪不过二十岁,现在是州将的儿子。”赤髯客连连点头:“果然不错,我也想见见他。李郎能否帮我引荐一下?”李靖解释可以通过好友刘文静见到此人,并问赤髯客此行目的。赤髯客透露:“占卜者说太原有奇异之气,特地让我来探访。李郎,你们何时能抵达太原?”李靖算了算行程,答复:“第二天清晨,我们可以约定在汾阳桥见面。”说完,赤髯客骑着他的跛脚毛驴疾驰而去,转眼消失在视野之外。

李靖与张氏面对这一连串惊奇事件,既惊愕又欣喜,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李靖宽慰张氏说:“这样的壮士是不会骗人的,所以我们无需害怕。”于是两人重整心情,加快步伐赶路前往太原。

时间一到,李靖和张氏准时抵达太原,果然又和赤髯客碰面了,大家都欢天喜地。他们一同去拜访了刘文静。李靖巧妙地对刘文静说:“听说有一位擅长看相的高人想见见您,我能请他过来吗?”刘文静向来对这类神奇人物很感兴趣,一听这话,立刻派人去迎接。使者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打扮奇特的家伙——身穿裘衣,不穿袍衫也不穿鞋,就这么大大咧咧走进来,整个人神采飞扬,与常人迥异。赤髯客默默坐在一旁,看到此人,心中暗自嘀咕。几杯酒下肚后,赤髯客拍拍李靖的肩膀,低声说:“这人可是真龙天子啊!”李靖把这话告诉刘文静,刘文静听了更加得意洋洋。待客人离去后,赤髯客又说:“我猜中了大概八九分,不过还得让我的道友见见他。李郎,你最好带上张氏再回一次京城。某日中午,记得在马行东酒楼下找我们,那儿会有我和道友骑着的驴子,你们看到后就直接上来。”

李靖和张氏答应照办。到了约定的日子,他们在酒楼下果然看到了那两头驴子,于是按计划上了楼。楼上赤髯客正与一位道士对饮,见他们俩前来,颇为惊喜,邀请他们入席。大家一起畅饮了十几轮,赤髯客说:“楼下柜子里有十万钱,你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安置张氏。然后某日我们在汾阳桥再会。”到了约定的时间,李靖来到汾阳桥,只见道士与赤髯客已经等候在那里。三人共同拜见了刘文静,当时刘文静正在与人下棋,他们行礼寒暄,参与讨论。刘文静派人紧急请来文皇(唐太宗李世民)观看棋局。道士与对方对弈,赤髯客和李靖在一旁陪侍。不久,文皇到场,他的风采令人震惊,一举一动都显得神清气朗,英气逼人,周围的人都被他的气势所感染。道士瞥了文皇一眼,表情凝重地放下棋子说:“这盘棋我全输了!大局已定,无力回天了!”说完便终止了棋局,请求离开。出门后,他对赤髯客说:“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你应该去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加油,别为此事耿耿于怀。”随后两人一同返回京城。

赤髯客告诉李靖:“算算你回去的行程,大概某日才能到达。到后的第二天,你和张氏可以一起来某条巷子的小宅子找我。我知道你现在囊中羞涩,但别担心,我会安排妥当,到时候还想让你们的新娘子拜见一下,大家好好聊聊,千万别客气。”说完,赤髯客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李靖接到赤髯客的神秘指令后,立马驾马奔回京城,带着张氏一同前往指定的地点——一处毫不起眼的小版门。敲门后,有人应答,恭敬地说:“三郎早已等候李郎和娘子多时了。”他们被引领穿过一道道越来越宏大的门庭,眼前出现了四十位婢女整齐列队在庭院前,二十位奴仆引导他们步入东厅。东厅内的陈设精美绝伦,珠宝箱中装满了各种珍稀的化妆品、饰品,让人惊叹这不是人间应有的景象。待他们梳洗打扮完毕,又被提供了华丽无比的衣服更换。

穿戴完毕,有人通报:“三郎来了!”赤髯客头戴纱帽,身披裘衣,威猛如龙虎般走进来,神情欢快地与他们相见,并催促他的妻子出来拜见,原来他的妻子也是个绝色美女。随后,他们被请至中堂,只见那里摆设的宴席豪华至极,即使是王公贵族之家也难以匹敌。四人共享美食之后,又唤来了二十位宛如天籁之音的女乐演奏,乐曲美妙动人,仿佛来自仙境。宴毕,开始敬酒。家仆们从东堂抬出了二十个箱子,每个箱子上都覆盖着锦绣帕子。待帕子逐一揭开,原来是记录宝藏和钱币数量的文簿和钥匙。赤髯客慷慨陈词:“这些都是我的财富,现在全部赠予你们。为何这样做呢?因为我在这个世界寻找事业,还需拼杀数十年,建立些许功业。如今已有真正的英主太原李氏,不出三五年,天下必将太平。李靖凭借卓越的才能辅助清明的君主,必能竭尽全力,成为人臣楷模;而张氏以天仙般的姿色和超凡的技艺伴随夫君的荣耀,也只有她能识别李郎的价值,也只有李郎能使她光芒四射。你们即将崛起,时机恰好,正如猛虎啸谷,生风振翼,蛟龙腾空,云雾汇集,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拿着我的赠礼,去辅佐真命天子,共同开创一番伟业吧!十年后,东南方向数千里的地方会发生一件奇异的事情,那就是我有所作为的时刻。那时候,李郎和张氏可以在东南方向斟酒庆祝。”说完,赤髯客命令家童依次跪拜,宣布:“李郎、张氏,你们就是他们的主人。”话音刚落,他就带着妻子以及一名随从,跨上马背,几步之后,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靖夫妇占据了这座豪宅,成为了豪门,这笔巨大的财富也为他们日后协助文皇李世民奠定基业提供了支持,最终匡扶了天下。

贞观十年,李靖以左仆射平章事的身份任职朝廷。恰巧南方的少数民族上报:“有一千艘海船,装备着十万兵马,攻入了扶余国,推翻了原国王并自立为王,局势已然稳定。”李靖心里明白,这肯定是赤髯客干的好事。回到家后,他告诉张氏这个消息,两人换上盛装,恭敬地行礼拜贺,并朝着东南方向敬酒祝福赤髯客。

这件事证明,真正的明主兴起,绝非一般英雄所能企及,更何况那些妄图篡权的野心家,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我大唐皇朝福泽万代,绝非偶然。甚至有人说:“卫公李靖的兵法,一半还是承袭自赤髯客呢!”

在湖南一带,有一位名叫却要的女子,她是当地观察使李庾家的丫鬟。却要容貌秀丽,举止优雅,口齿伶俐,每逢初一十五的祭祀活动,她都会代表李家走访亲戚朋友,即便李家有几十个侍婢,也没有谁能取代她在社交场合的地位。而她那机智乖巧、善于察言观色的性格,也让亲朋好友们都对她疼爱有加。

李庾家共有四个儿子,老大叫延禧,老二叫延范,老三叫延祚,按照顺序往下数,第四子被称为五郎。这四位公子年轻气盛,个个都是热血狂放的少年侠客,他们都对却要心生爱慕,渴望与她亲近,但却都无法实现心愿。

有一次,正值清明时节,弯弯的月亮皎洁明亮,庭院中的樱花繁花盛开。在那绣帷低垂、银灯闪烁的中堂背后,樱花树影婆娑之处,老大延禧邂逅了却要,他鼓起勇气向却要表白并寻求私会。却要却不慌不忙,拿出一块软垫递给他,笑着说:“你在大厅东南角静静地站着等我,等大家都睡熟了,我会来找你。”

老大延禧走后,老二延范也在走廊遇到了却要,结果得到同样的回复,只不过却要让他在东北角等候。

接着,老三延祚也碰上了却要,同样得到了一张垫子和一句指示:“你就在大厅西南角等着吧。”

三位哥哥都各自去了指定位置后,最小的老五也遇上了却要,缠绵悱恻,不愿放手。却要依旧给出一块垫子,让他在西北角耐心等待。

四位兄弟各自怀着期待在角落里屏息静待,厅门半掩,只见三名兄弟先后各就各位,彼此虽心生疑惑,却又都不敢声张。不久,却要突然点亮了火把,猛地推开厅门,火光照亮全场,她看着四位兄弟,嘲讽道:“你们这几个愣小子,怎么都挤在这里找睡觉的地方呢?”

四兄弟闻言,尴尬至极,丢下手中的垫子,捂脸跑开。却要在后面笑着追赶,进一步戏谑了几句。自此以后,四位公子都因这次尴尬的遭遇而心存愧疚,再也不敢对却要失礼无敬。

在唐朝天宝年间,有个名叫李征的青年才俊,他是陇西李氏皇族的一支,家住虢略。李征学问渊博,才思敏捷,年少时就闻名遐迩,被誉为“名士”。天宝十年春天,他通过尚书右丞杨没的推荐,成功登科进士,几年后被任命为江南尉。然而,李征个性洒脱不羁,恃才傲物,对于身处低级官职颇感憋屈,常常抱怨:“我李征怎么会和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呢!”

同事们对他的傲慢态度心生不满。任期结束后,李征索性退回故乡,闭门谢客,一年有余几乎与外界没有任何交往。

后来,迫于生活压力,李征决定化妆打扮,东游吴楚之地,试图在各地郡县长官那里谋求职位。吴楚两地的人们早有耳闻他的名声,他一到,当地官员纷纷热情款待,宴会游玩好不热闹。临走时,他还收到了丰厚的馈赠,囊中鼓鼓。在吴楚待了一年多,收获颇丰的李征踏上了返回虢略的路途。途中,他在汝坟的一家客栈停留,却突然发病,变得疯癫,时常对仆役拳打脚踢。仆役不堪折磨,半月过后,李征病情恶化,甚至在夜晚疯狂出逃,不知所踪。家仆循迹跟踪,一个月过去了,仍未见李征归来,无奈之下,仆役只好牵着李征的马,带着财物悄然离去。

第二年,陈郡的袁傪担任监察御史,奉旨出使岭南。他乘马车行至商于边界时,驿站工作人员告诉他:“前方有猛虎出没伤人,只有白天才能通行,此刻天还未亮,最好暂且停车,千万不要冒险前行。”

袁傪愤然回应:“我是天子钦差,身边有众多随从,区区山泽猛兽能耐我何?”

于是他下令继续前行。不到一里路,果然有一只老虎从草丛中跃出,袁傪吓得心跳加速。然而,这只老虎并未攻击,反而隐藏在草丛中,开口说话:“哎呀,差点伤了我的老朋友!”

袁傪听出这声音酷似李征,他和李征曾经同登进士第,感情深厚,多年未见。袁傪惊讶之余,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于是试探着问:“你是谁?难道是故人陇西李征不成?”

老虎发出几声呻吟,好似哭泣的样子,随后对袁傪说:“没错,我就是李征。请袁兄稍作停留,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袁傪立刻下马,关切地问:“李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要去哪里?”

老虎答道:“自从和你分别后,我们的联系中断很久了。得知你还安然无恙,我很欣慰。刚才我看到你,有两个差役在前面开道,还有驿卒拎着印信囊,想必你是出任御史,奉命出使岭南了吧?”

袁傪回应:“近日有幸加入御史行列,确实是要去岭南出差。”

老虎李征接着说:“你以卓越的文才立足官场,位列朝堂,实在令人佩服。要知道,御史台可是监督百官的重要部门,皇帝亲自选拔,你能够在此任职,实属难得。很高兴能在这样的地方遇见你,真的很值得祝贺。”

袁傪感叹道:“过去我们同年及第,友情深厚,超越常人。自分别以来,时光匆匆流逝,我对你的思念从未间断。没想到今日竟能听到你念旧的声音。但是,李兄为何不愿现身相见,却躲在草丛中呢?朋友的情谊,不至于如此吧?”

老虎李征哀声道:“我现在已非人类,怎能与你相见呢?”

袁傪听闻李征的遭遇后,忍不住追根究底:“那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了老虎?”

虎李征娓娓道来:“去年我游历吴楚,返程途径汝坟时,突然病发失控,跑到山林中。不久后我发现手脚着地行走,而且脾气越发暴躁,力气剧增。当我看到自己胳膊腿上长出绒毛,再见到穿官服在路上行走的人、奔跑的动物,甚至是飞鸟,我都有一种冲动想扑上去咬一口。后来走到汉阴南边,饥饿难耐,碰到个肥硕的人,我控制不住自己,将那人吃了个精光。从此以后,我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虽然挂念着妻儿,思念朋友,但我意识到自己触犯了神灵,一夜之间变成了怪物,无法面对人类社会,只能藏身林莽,永远告别了人世。我抬头仰天长啸,低头泣地哀鸣,身败名裂,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

说着,虎李征不禁嚎啕大哭起来。袁傪接着问:“你现在既然已是异类,为何还能说出人话呢?”

虎李征哽咽着回答:“尽管外形变了,但我的心智依然清醒,所以能用语言表达情感。内心的恐惧与懊悔,实难言表。幸好老朋友还记得我,能宽恕我现在的狼狈模样,是我最大的愿望。你从南方回来的路上,如果再遇到我,我可能会忘记我们曾经的友谊。现在看你,就像我眼中的猎物。你也得加强防护,以防万一我失控,那样会让我不堪回首,沦为士人的笑柄。”

虎李征接着说:“我们曾是肝胆相照的朋友,现在我有个请求,你能答应吗?”

袁傪答道:“作为昔日好友,有什么不可以帮忙的呢?只是还不清楚你要托付何事,请尽管讲。”

虎李征说:“你不答应我,我怎敢开口?既然你答应了,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当初我在客栈发病狂奔,进了深山后,仆人带着我的马和行李都跑了。我的妻子儿女还在虢略,他们肯定想不到我变成了异类。你要是从岭南回来,能不能帮我捎封信给家人,就说我已经死了,不要提及今日之事。千万记住哦!”

他又说:“我在人间没有什么产业,孩子还很小,很难独立生活。你位居高位,向来重情重义,过去的交情,谁能比得了呢?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我那孤苦的孩子,时不时接济一下,别让他们流落街头饿死,这将是对我极大的恩惠。”

说完又悲痛地哭泣起来。袁傪也被感动得流泪:“我与你患难与共,那么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全力以赴完成你的嘱托,又何必担心做不到呢?”

虎李征又提出:“我以前写过几十篇文章,还没有在世间流传,虽然有手稿,但大多遗失了。你能不能帮我抄录一份,虽然我已非人类,无法公开传播,但至少能让后代知道。”

袁傪马上让仆人准备纸笔,根据虎李征的叙述,一字一句记录下来,总共将近二十篇。文章内容深刻,见解独到,袁傪反复阅读,赞叹不已。虎李征谦逊地说:“这是我一生的点滴心得,哪里敢奢望能流传下去。”

他又说:“你肩负重任,一路奔波,耽误你这么久,我心中很是不安。今日与你永别,不同道路的悲伤,真是难以言表。”

袁傪也含泪与虎李征告别,许久后才离开。袁傪从岭南返回后,按照李征的嘱咐,给李征的家人送去书信和抚恤金。一个多月后,李征的儿子从虢略来到京城,找到袁傪家,请求找回父亲的遗体。袁傪无奈,只得将事情原委写下呈报。后来,袁傪用自己的俸禄资助李征的妻儿,确保他们免于饥饿困苦。袁傪后来官至兵部侍郎。

韦崟,人称韦九爷,是信安王的外孙,这货年轻时候挺不羁的,特爱喝酒。他有个堂妹夫叫郑六,名字我给忘了,这家伙也是武艺高强,好酒好色,可惜穷得叮当响,只能寄居在老婆家。他和韦九爷关系铁得很,两人天天混在一起。

有天夏天,天宝九年六月,韦九爷和郑六爷在长安街上溜达,准备去新昌里喝酒。走到宣平南边时,郑六爷说有事,就先溜了,说一会儿去喝酒的地方汇合。

韦九爷骑着白马往东走,郑六爷骑着驴往南走。郑六爷在升平北门那儿,偶遇了三个美女,其中一个白衣美女,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郑六爷一看就心动了,骑着驴在她前面后面转悠,想搭讪又不敢。白衣美女时不时瞟他一眼,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郑六爷就逗她说:“妹子你这么漂亮,咋还走路呢?”白衣美女笑着说:“你骑的驴子这么烂,借我我也不敢骑啊,不走路还能咋的?”郑六爷一听,赶紧说:“我这驴子虽然不咋地,但总比妹子你走路好啊,要不我送你?我走路就行。”

两人相视大笑,旁边的美女也跟着起哄。郑六爷跟白衣美女东逛西逛,一直逛到乐游园,天都黑了。他们看到一座大宅子,白衣美女说要进去。郑六爷在门口等着,还有个女仆守在屏风那儿。郑六爷问女仆美女姓啥名啥,女仆说:“她姓任,排行第二十。”

过了一会儿,任氏出来迎接郑六爷,还把他领到屋里。郑六爷把驴子拴在门口,帽子放在鞍子上。他看见任氏的姐姐,三十多岁,挺漂亮的。两人点了蜡烛,摆了饭菜,喝了几杯酒。任氏打扮了一番出来,两人喝得特别开心,一直喝到深夜才睡觉。任氏长得美极了,歌也唱得好,笑得也甜,一举一动都迷人得不行,简直不像人世间的人。

快天亮时,任氏说:“你得走了。我兄弟们在教坊上班,一大早就要出门,不能在这儿多待。”于是两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郑六爷就依依不舍地走了。

话说郑六离开任氏所在的神秘宅院后,到达了自己住的坊门,却发现门还紧紧关着,尚未开启。门边正好有个胡人卖饼的摊子,摊主正点着灯忙碌着。郑六就在摊子的帘子下歇脚,一边等待天亮击鼓,一边和摊主闲聊起来。他指着昨夜宿处的方向问摊主:“从这里向东转弯,有一个大门的地方,那是谁家的宅子呢?”

摊主答道:“那块地是个废弃的空地,根本就没有住宅。”

郑六坚持道:“我刚刚还从那里经过,怎么能说没有呢?”

两人争论起来。摊主忽然醒悟,笑着说:“哎呀!我想起来了。那里确实有个狐狸精,经常勾引男人过夜,我见过三次这种情况,看来你也遇到她了吧?”

郑六脸上一阵红晕,含糊其辞地说:“没有的事。”

天亮后,郑六再次去查看那个地方,只见那里仍然是土墙围着,车门如故,但里面只是一片荒芜和废墟。回到家里,韦崟责问他为何迟到。郑六并没有透露实情,找了个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然而,那晚的艳遇让他难以忘怀,总想着能再见任氏一面。过了大约十几天,郑六在西市的服装店闲逛时,忽然瞥见了熟悉的身影,还是那个女仆陪同。郑六立刻冲上前去呼唤任氏。任氏在人群中侧身躲闪,企图避开郑六。郑六紧追不舍,连续呼叫,任氏只好背对着他,用扇子遮住脸庞,嗔怪道:“你知道我是谁,干嘛还要靠近我?”

郑六回答:“虽然我知道,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任氏有些害羞地说:“这种事让我感到羞愧,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你。”

郑六深情地表示:“我如此想念你,你怎么忍心抛弃我呢?”

任氏答道:“我哪里敢抛弃你,只怕你会讨厌我。”

郑六发誓保证绝不嫌弃,他的言辞越发真诚热烈。任氏这才转过脸来,收起扇子,依然是那么光彩照人。她对郑六说:“像我这样的存在,在人间并非唯一,只是你未曾遇见罢了,不必大惊小怪。”

郑六请求再次与她共叙欢乐,任氏回答:“我们这一类人之所以被人厌恶忌惮,主要是因为我们伤害了人。但我不同,只要你没有反感我,我愿意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郑六答应为她找个住处。任氏指点道:“从这里往东走,有一棵大树从房屋中间冒出,那里巷子安静,适合租住。上次你在宣平南边看见的那个骑着白马向东而去的人,不是你妻子的兄弟吗?他家有很多家具用品,可以借用。”

当时韦崟的伯叔都在外地,家中闲置了不少物品。郑六按照任氏的提示找到了合适的住所,然后去找韦崟借家具。韦崟问他借东西做什么,郑六谎称:“我新结识了一个美女,已经租好了房子,借点家具用来布置。”

韦崟打趣道:“看你的样子,估计是捡了个丑八怪回家,怎么可能是个绝世美女呢?”

尽管如此,韦崟还是大方地借出了所有的帷帐、床榻等家具,还派了一个机灵的家僮随同郑六去看个究竟。家僮很快就跑回来,气喘吁吁地禀报:“是真的!”

韦崟迫不及待地问:“那女子长得怎么样?”

家僮回答:“太神奇了!世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美女!”

韦崟家族庞大,自己又是个常年浪迹江湖、阅美女无数的主儿,他听闻家僮的回答后,好奇心大起,不禁问道:“她比我见过的所有美女都漂亮吗?比如某某?”

家僮摇头晃脑地说:“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韦崟接连比较了四五位他心目中顶尖的美女,家僮都不屑一顾:“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当时,吴王的女儿中排行第六的那位,是韦崟的表妹,美艳得犹如仙女下凡,一直以来都被亲朋好友公认是美女中的翘楚。韦崟接着问:“那她比吴王家第六个女儿还美吗?”

家僮再次强调:“不是一个级别!”

韦崟听罢拍案惊奇:“这世上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他立刻命令家僮打来清水洗脸漱口,抹上唇膏,兴致勃勃地前往探个究竟。赶到时,郑六刚好外出不在。韦崟进门一看,只见到一个小僮在打扫卫生,还有一个女奴站在门前,除此之外并无他人。韦崟从小僮口中打探,小僮嬉皮笑脸地说:“没别人啊。”

韦崟仔细环视室内,注意到一抹红裙在门下若隐若现,他靠近一看,发现任氏正缩身躲在扇子后面。韦崟走到光线明亮的地方再瞧,眼前的任氏果然是美艳绝伦,传说中的美貌一点不假。韦崟顿时痴迷到近乎疯狂,他一把抱住任氏欲行不轨,谁知任氏奋力反抗。韦崟仗着力气压制她,她越是挣扎,韦崟就越用力。几次三番,任氏力竭汗如雨下,自知无法逃脱,只能放弃抵抗,但面色却变得极其痛苦。

韦崟见状关心地问:“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任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真是为郑六感到悲哀啊!”

韦崟不解:“什么意思?”

任氏回答:“郑六虽有六尺之躯,却不能保护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大丈夫!再说了,你韦崟向来富贵奢华,身边美女如云,比我出色的也见过不少。而郑六,却贫困潦倒。在他心中满意的,只有我一个。你忍心用你的富余去夺取他的匮乏吗?可怜他穷困无助,只能依赖于你提供的衣食,才会被你抓住把柄。如果他能自给自足,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韦崟听罢,虽是个豪爽勇猛的汉子,但也深明大义,被任氏一番话打动,松开了手,整了整衣襟,抱歉道:“对不起,我确实做得不对。”

不久,郑六回来,他和韦崟互相看了看,笑了起来,彼此之间的芥蒂似乎烟消云散。自此以后,任氏的生活所需,全由韦崟负责提供。任氏有时乘车马步行,行踪不定,但她与韦崟保持密切交往,相处愉快。虽然两人经常亲密互动,但始终保持着最后一道防线。韦崟因为深深爱恋和尊重任氏,对她百般呵护,无微不至,一日三餐,从不忘关怀备至。

任氏感知到韦崟对自己的关爱,感激之余也表达了歉意:“承蒙您如此爱护我,我深感愧疚。我这平凡的女子,实在无以回报您的厚爱。并且我不能背叛郑六,所以不能满足您的心意。我其实是秦地人,出生在秦城,家族本是从事音乐表演的。”

任氏与很多亲戚朋友都有联系,他们中不少人在长安城内生活,有的还成了别人的侍妾。因此,她在长安城里人脉广泛。如果有哪位美女让您心仪,我可以帮您牵线搭桥,以此来报答您的恩情。”

韦崟欣然答应:“太好了!”

话说集市上有个卖衣服的女子,名叫张十五娘,皮肤白皙细腻,身材曼妙,韦崟对她颇为欣赏。于是韦崟向任氏打听张十五娘,任氏答道:“那是我远房表妹,把她弄来很容易。”

果然,没过多久,任氏就帮韦崟把张十五娘弄到了手。不过几个月后,韦崟就腻味了。任氏见状,笑着说:“集市上的美女随手可得,没什么挑战性。如果真有那种难以追求的绝色佳人,不妨告诉我,我愿尽全力帮你达成心愿。”

韦崟回忆起寒食节时,他曾与几位好友游览千福寺,看见刁将军在殿堂里举办音乐会,其中有个十八岁的女孩擅长吹笙,双鬟垂耳,娇俏艳丽,堪称人间尤物。他问任氏认不认识这个女孩。

任氏笑了笑,说:“她可是刁将军的宠妾,我跟她母亲是亲姐妹,要想得到她,也不是不可能。”

韦崟一听,兴奋得赶紧跪倒在席下,请求任氏帮忙。任氏便开始了在刁家的活动。过了一个多月,韦崟焦急地催问进展,任氏要求准备两条上等丝绸作为贿赂,韦崟照办。两天后,任氏与韦崟正在吃饭,刁将军家的管家驾着青鬃马前来请任氏。任氏得知召唤,笑着对韦崟说:“成了!”

起初,任氏故意让宠妾患上“疾病”,用了不少药都没见效。宠妾的母亲和刁将军都很着急,打算请巫师来看病。任氏暗中贿赂了巫师,让他指向自己家的位置,并告诉他们搬到那里有助于祛病。等到巫师来看病时,便说病人不宜在家里居住,应该搬到东南方向某个地方吸取天地精华。

刁将军和宠妾的母亲研究了巫师所说的地方,恰恰是任氏的府邸。刁将军于是请求将宠妾及其母亲送到任氏家养病。任氏假装推辞说房子狭窄不便,但在他们的恳求下还是答应了。于是,刁将军派人用车载着宠妾的衣物、饰品,以及她的母亲一同送往任氏家。到了之后,宠妾的“病”居然奇迹般痊愈了。没过多久,任氏秘密地带韦崟与宠妾相会,不久后宠妾便有了身孕。她母亲得知后,惊恐万分,急忙带着她回了刁家,自此与任氏断了联系。

某日,任氏对郑六说:“你能不能筹集五六千钱,我有个赚钱的主意。”

郑六毫不犹豫地答道:“没问题。”

于是他四处借款,凑够了六千钱交给任氏。任氏告诉他:“集市上有个人卖马,马腿有点问题,你把它买下来。”

郑子按照任氏的指引来到集市,果真看见一个牵着左腿有瑕疵的马的人在卖马。郑子便将马买回家,他的亲戚都笑话他:“这分明是废物,买来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任氏又说:“这马可以卖了,能赚三万钱。”

郑子便将马拉到市集去卖,有人出价二万,郑子不卖。整个市场的人都纳闷:“买家为何不惜高价买这匹马?卖家为何又死活不卖呢?”

郑子骑着马回家,那个买家紧随其后,不断加价,直到二万五千,郑子还是不卖,声称:“不到三万就不卖。”

郑子的亲戚们纷纷围过来嘲笑他。

郑六拗不过任氏的神秘指示,最终以三万钱的价格将那匹有瑕疵的马卖了出去。事后,他悄悄跟踪了买家,打听到了内幕:原来,这匹马竟是皇宫里淘汰下来的御马,由于腿有瑕疵,已死亡三年,相关官吏却没有及时注销记录。官方核算其价值,需赔付六万钱。买家估计用一半的钱就能买到,不仅能省下一笔,而且若能有马顶替上,还能继续领取三年的马饲料补贴,好处多多。所以,买家才愿意高价购买。

任氏又嫌自己的衣服破旧,向韦崟求助。韦崟打算给她买全新的绸缎做衣服,但任氏却说:“我要现成的成衣。”

韦崟只好请来市井商人张大为她挑选购买。张大见到任氏后,惊讶不已,私下对韦崟说:“这位女子必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或是贵胄之女,你千万不能惹麻烦,赶快送她回去,以免招来祸端。”

任氏的美貌确实极具魅力,以至于连买衣服都不自己动手缝制,这让韦崟等人摸不着头脑。一年后,郑六接到军事调令,被授予槐里府果毅尉,派驻金城县。当时郑六已经有了正妻,白天在外忙碌,晚上必须回家同床共枕,因而深感无法与任氏单独相处的遗憾。临行前,他想带上任氏一同前往任职地,但任氏却不愿意同行,她说:“短暂的相伴并不能长久快乐,我宁愿在这儿等你,你只需要定期给我送些生活物资就好。”

郑六再三恳求,任氏依然坚持不去。无奈之下,郑六只好找韦崟帮忙。韦崟也一起劝说任氏,并追问她为何不愿同去。任氏犹豫了很久,才说:“有个巫师说我今年不宜向西行,所以我才不想去。”

郑六听了很感动,认为任氏聪明过人,却被迷信所困扰,不禁与韦崟大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巫术迷惑呢?”

两人坚持要求任氏一同前往,任氏却反驳:“如果巫师的话真的应验了,我白白牺牲,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郑六和韦崟异口同声地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郑六坚持不懈地恳求,任氏拗不过,最终同意一同前往。韦崟借给郑六一匹马,他们在临皋码头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告别仪式,挥泪分别。隔了一天,他们来到了马嵬坡。任氏骑马在前,郑六骑着驴紧跟其后,女奴则另乘一骑,走在最后。此时,恰逢西门的马厩管理员带着猎狗在洛川训练狩猎,已持续了十来天。不巧的是,他们在路上偶遇,一只猎犬突然从草丛中窜出。郑六眼睁睁地看着任氏瞬间从马上摔下,恢复了狐狸原形,向南疾驰而去,那只猎犬紧追不舍。郑六心急如焚,一路尾随狂奔,大声呼喊,却无法阻止。跑了一里多地后,任氏终究没能逃脱,被猎犬逮住。郑六含泪掏出钱包,花钱赎回了任氏的尸体,将她埋葬,并刻了木牌作标记。回头再看,那匹马仍在路边悠闲地吃草,任氏的衣服全部堆在马鞍上,鞋子袜子还挂在马镫上,像蝉蜕壳一般。地上只剩下一些首饰,女奴也不见了踪影。十多天后,郑六回到城里,韦崟见他归来,高兴地问:“任氏还好吗?”

郑六泪流满面地回答:“她已经去世了。”

韦崟听闻此讯,悲痛不已,两人在房间里抱头痛哭,尽情哀悼。平静下来后,韦崟慢慢询问任氏的死因,郑六答道:“被狗咬死了。”

韦崟困惑:“狗再凶猛,怎么能把人咬死呢?”

郑六回答:“不是普通人。”

韦崟惊骇:“如果不是人,那是什么?”

郑六这才详述了事情经过。韦崟听后震惊不已,连连叹息。第二天,韦崟与郑六一起前往马嵬坡,挖开坟墓确认,痛哭一场后返回。回想起与任氏的种种过往,唯有她的衣物并非亲手制作,这一点与其他女子略有不同。后来,郑六做了总监使,家财万贯,拥有十多匹良驹。六十五岁时,郑六去世了。大历年间,沈既济在钟陵生活,常与韦崟交往,多次听他讲述这段往事,故而了解得最为详尽。后来,韦崟担任了殿中侍御史和陇州刺史,最终在任上去世。哎呀,异类的情感有时候也能展现出人性的光辉!任氏面对暴力不失贞节,为了爱人至死不渝,这份忠贞与坚忍,即使当今有些女性也未必能做到。可惜郑六并不是个精明的人,只沉醉于任氏的美色,却没有深入了解她的性情。倘若换成深谙世事的智者,一定能探究生命变化的奥秘,洞察人与神只之间的微妙关系,写出精彩的文章,传达出深刻的内涵,而不只是停留在欣赏美人的风姿上。真是遗憾啊!

建中二年,沈既济时任左拾遗,与金吾将军裴冀、京兆少尹孙成、户部郎中崔需以及右拾遗陆淳,一同南下。他们水陆并进,从秦地出发,途径吴地。一行人同舟共济,白天欢宴,夜晚交谈,各自分享奇特的故事。

在古代,有些梦境之谜异常奇特,例如:有人梦见自己去了某个地方,现实中另有人竟然在那个地方遇到了情景相符的事情;或者这边有人做了什么事,那边的人却在梦中预演了一遍;甚至还有双方同时做了相同的梦。让我们穿越到唐朝天后时期,来看看一段关于刘幽求的离奇梦事。

话说刘幽求,时任朝邑丞,有一次夜间执行任务归来,离家还有十里路程时,路过一座佛堂院。他听见院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寺庙围墙有一段破损,刘幽求便透过缝隙窥视,只见十几个人男女混坐,桌上摆满了美食佳肴,围坐一圈共享盛宴,而他妻子竟然也在其中谈笑风生。刘幽求先是惊愕不已,琢磨半天也搞不清楚原因,但又舍不得离开。他仔细辨认妻子的容貌举止和言谈笑声,的确毫厘不差。当他准备靠近仔细查看时,却发现寺门紧闭无法进入。刘幽求急中生智,捡起一块瓦片砸向人群,瓦片击中了酒器,众人顿时散去,妻子也随之消失。刘幽求翻墙而入,和随从一起搜寻,却发现寺庙内空无一人,门窗依旧紧锁。他愈发惊讶,赶紧快马加鞭赶回家中。到家时,妻子还在酣睡,醒来后说起刚才做的梦,她笑道:“我刚才梦到和几十个人在一座寺庙里游玩,大家都在大殿庭院里聚会吃饭,突然有人从外面扔来瓦砾,把桌子都砸乱了,我就醒了过来。”

刘幽求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她,这就是典型的“彼梦有所往而此遇之”的例子。

时间快进到元和四年,河南元稹(即元微之)担任监察御史,出使剑外。元稹离京已超过十天,我(作者自称)与哥哥乐天(即白居易)、陇西李杓直一同游览曲江。我们参观了慈恩寺,悠游许久。天色渐晚,我们来到李杓直家,举杯对饮,畅谈甚欢。哥哥白居易突然停下筷子,说:“元稹现在应该已经到达梁州了。”

他还在墙上题了一首诗:“春来无计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

这一天正是二十一日。十几天后,梁州的信使恰好到达,带来了元稹的一封书信,还有一篇《纪梦诗》,诗中写道:“梦君兄弟曲江头,也入慈恩院里游。属吏唤人排马去,觉来身在古梁州。”

有趣的是,这首诗描述的梦境日期与我们游览寺庙和白居易题诗的日子基本吻合,这便是所谓的“此有所为而彼梦之者”的案例。

话说在唐朝贞元年间,扶风才子窦质与京兆韦旬这对好朋友,一起从毫州启程前往秦地,途经潼关时,夜宿一家旅舍。窦质当晚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华岳庙,遇见一位黑皮肤、身材修长的女巫。女巫身着青裙白衫,径直走向他,恭敬地行礼,请求为他祈福祝祷。窦质在梦中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她。梦中女巫自称为赵氏。醒来后,窦质把梦境的每一个细节都告诉了韦旬。

次日,两人果真来到华岳庙,迎面就看见一位女巫,容貌打扮与窦质梦中所见分毫不差。窦质激动地对韦旬说:“这梦好像成真了!”

他迅速检查行囊,找出两枚铜钱递给女巫。女巫接过铜钱,开心地拍掌大笑,对身边的同伴说:“我昨晚梦见的那两个家伙果然来了!一个胡子短的还给了我两枚铜钱。”

韦旬听后大感惊讶,追问缘由。女巫回答:“昨晚我梦见两个人从东方过来,一个短胡子的请我祈祷,并给了我两枚铜钱。早上我把这个梦告诉大家,你看,这不都应验了吗!”

窦质接着询问女巫的姓氏,旁边的人证实她正是姓赵。从头到尾,窦质的梦境与现实契合得如同符咒一般,这就是所谓的“两相通梦”。

行简(作者自称)曰:在《春秋》及各类史书中,关于梦境的记载不少,但像这三个梦这么离奇有趣的还真没见过。世人的梦境千千万,能有这般巧合的也是凤毛麟角。

唐朝建中初年,有个读书人韦生搬家到汝州,半路上巧遇一和尚,两人攀谈甚欢,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临近傍晚,和尚指着前方岔路口说:“往前走几里路就是贫僧的寺院,郎君有兴趣顺道拜访吗?”

韦生欣然答应,让家人先行,自己与和尚一同前往。和尚立即指挥随从搭建帐篷,准备饭菜。可走了十多里路还没到,韦生起了疑心,因为他向来箭术了得,于是悄悄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弹弓,揣着十几个铜丸,责问和尚:“小生有行程安排,原本因仰慕大师的高论才勉强答应来此,如今已走了二十里,为何还没到?”

和尚只说继续前行。和尚走在前头,天色渐渐昏暗,韦生越发怀疑这家伙可能是强盗。他决定试探一番,瞄准和尚头部射出铜丸,连发五弹,每一弹都准确命中。和尚起初仿佛毫无察觉,挨了五弹后才摸了摸脑袋,慢悠悠地说:“郎君,您可别开这种玩笑了。”

韦生虽然惊讶,但也一时束手无策,便停止了射击。又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一个庄园,几十个人举着火把出来迎接。和尚请韦生坐下,笑着安抚道:“郎君不用担心。”

和尚问身边的人:“夫人的住处安排妥当了吗?”

接着又对韦生说:“郎君先安心休息,今晚就住这里吧。”

此时,韦生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和尚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这场意外之旅会不会藏着更大的秘密呢?

韦生发现妻女被妥善安置在另一处,帐篷装饰豪华,夫妻俩相对而泣,好在暂时平安无事。他转向那位神秘的和尚,只见和尚抓着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实不相瞒,贫僧其实就是个盗贼,本来没安好心,没想到郎君你箭术如此高超,若不是这样,我怕是应付不来。如今既然相安无事,郎君可别怀疑我。对了,刚才你射在我脑后的弹丸都在这。”说着,和尚从脑后摸出五个弹丸来。

很快,和尚安排了丰盛的晚餐,桌上摆着蒸好的小牛犊,上面插着十几把小刀,周围还围着一圈酸菜饼。他请韦生就座,并且说到:“我有几个结义兄弟,想让他们见见你。”话音刚落,五六位身着红衣、腰佩宽带的大汉出现在台阶下,和尚喝道:“快来拜见郎君!刚才要不是郎君手下留情,你们早就灰飞烟灭了!”用完餐后,和尚感慨道:“我干这行多年,如今也想改邪归正,无奈有个儿子技艺超过我,想要请你帮我教育教育他。”

和尚唤出一个名叫飞飞的少年,年约十六七岁,穿着碧绿的长袖衣裳,皮肤白皙如玉。和尚说:“你到后堂去伺候郎君。”接着,和尚递给韦生一把剑和五颗弹丸,恳求道:“麻烦郎君施展全部本领教训他,别让他连累我这个老头子。”

韦生被带到一间封闭的堂屋里,四周点燃明灯,飞飞手中握着一根短鞭站在中央。韦生瞄准发射弹丸,本以为必然命中,哪知飞飞身形轻盈,弹丸落下时,他已经跳到了房梁上,沿着墙壁飞檐走壁,灵活得像只猴子。弹丸用尽,竟然一颗也没射中。韦生只好拔剑追逐,飞飞动作敏捷,轻松躲避,始终与韦生保持咫尺之距。韦生虽然斩断了飞飞的鞭子几节,但始终未能伤他分毫。过了很久,和尚才打开门,问韦生:“郎君帮我解决掉这个小害虫了吗?”韦生如实相告。和尚一脸失望,看向飞飞说:“郎君都亲眼见证了,你确是偷盗之徒,这该如何是好啊!”

那一夜,和尚与韦生彻夜谈论剑术和弓箭之道。天亮时分,和尚亲自将韦生送到路口,赠给他一百匹绢,两人含泪告别。

民间传闻,从前有位先生外出办事,回家时却发现妻子惨遭奸盗杀害,奇怪的是,现场只见肢体,却不见头颅。他悲痛欲绝,又惶恐不安,于是赶紧报告给妻子的娘家人。岳父家一听,认定女婿就是凶手,不由分说将其扭送到衙门,指控他杀了自家宝贝女儿。

那倒霉的女婿在狱吏的严刑拷打之下,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最终忍受不住痛苦,被迫承认杀人,宁肯接受死刑,也不愿再受折磨。案卷就这样定了下来,大家都觉得证据确凿无疑。案件交由郡主委派的从事处理,但这从事心存疑虑,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便对郡主说:“小人虽地位不高,但处理人命关天的大事,任何错误都无法挽回。如果冤枉好人,我岂能心安?恳请您允许我深入调查此案。试想,哪个做丈夫的能忍心杀死妻子?就算两人有矛盾,也不可能轻易割断情义,下手断头。就算真有动机,也会设法制造假象脱罪,比如伪造病逝,或者说是意外身亡。为何要留下尸体,却丢弃头颅呢?这其中的逻辑明显不通。”

郡主听从了他的意见,允许他重新审理此案。从事另辟一地作为临时监狱,精心挑选狱卒看守,将嫌疑犯转移至此,并给予合理的待遇,包括饮食、沐浴等,把他当作普通公民对待,同时加固牢门,防止囚犯受到外部干扰。接着,他全面排查城内的工匠和搬运工,要求他们提供近期为各家办理丧葬事宜的具体地点和数目。

在逐一审查过程中,从事特意提醒大家:“你们在为人家料理事务时,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疑的情况?”其中一人回答:“我在一位富豪家帮忙的时候,他们说杀了一个奶妈,尸体是从墙上抛过去的,凶器中似乎没什么东西,现在那个地方在某坊。”从事派人去挖掘,果然找到了一颗女人的头颅,对比之下,被害者的家属确认这并非他们家的女主人。于是,从事逮捕了那位富豪进行审讯。富豪最终认罪,交代了他杀了一名奶妈,并将头颅封在盒子里埋葬,而将这名良家妇女的尸体替换出来,偷偷藏匿在自家的秘密房间。最后,富豪全家被判死刑。可见,谨慎查案,细致取证,对于公正裁决是多么重要啊!

在唐朝贞元壬申年阳春三月的一个月圆之夜,宰相窦公在他的光福府邸中悠然漫步。这时,窦公宠爱的贴身丫鬟上清对他悄声说道:“有件事想告诉您,但您得先到堂屋里去,我才敢说。”

窦公一听,立刻走上堂屋。上清紧张兮兮地禀报:“院子里的树上好像有人,恐怕会吓到您,请您小心避开。”

窦公眉头一皱,心想:“陆贽那家伙觊觎我的权位已久,现在树上有人,恐怕灾祸就要降临了。这件事不管我是否上报皇上,都可能引来灾祸,说不定会在路上被流放或处死。上清,你在我家是最贴心的,我若身死家破,你多半会沦落为宫婢。如果将来圣上问起,你一定要好好解释我的遭遇。”

上清坚定地说:“大人放心,无论生死,我都会为您尽力!”

窦公走下台阶,对着树大声喊道:“树上的仁兄,你应该是陆贽派来的吧?若你能保全老夫的性命,我定当重重酬谢!”

树上之人应声飘然而下,身着麻布孝服,面容憔悴。他解释道:“我家最近遭受大丧,家境贫寒,实在无法操办丧事。久闻窦公乐善好施,所以趁着夜色前来求助,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窦公一听,慷慨答道:“我愿意倾尽所有,本来准备修缮祖庙的资金,一千匹堂封绢,现在全都赠给你吧。”

孝服男子感激不尽,郑重行礼致谢。他又补充道:“我现在就告辞,烦请您让手下将这些绢布从墙外扔出去,我在街上等它们。”

窦公照他说的做了,还特意让仆人跟踪确认那人消失无踪后,才安心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宫廷侍卫首领率先向皇上汇报了窦公府邸树上有人的诡异事件,紧接着窦公也进行了详细的陈述。德宗皇帝勃然大怒,厉声质问:“你勾结地方将领,豢养刺客,身居高位,你还想追求什么?”

窦公连忙叩首辩解:“微臣出身卑微,仅凭一支笔墨小才,步步高升至今日,全是皇上栽培提拔的结果,绝无私交结党。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想必是仇家所为。皇上若雷霆震怒,微臣虽死无憾。”

宦官传下皇帝旨意:“你先回府邸,等候下一步旨意。”

过了一个月,窦公被贬为郴州别驾。恰逢宣武节度使刘士宁与郴州友好往来,廉使呈上的报告再次引起德宗注意,他断言:“你勾结节度使,证据确凿。”

窦公最终被流放到郴州,并没收了所有家产,甚至连身上的一根簪子都没有留下。然而,在他尚未抵达流放地时,上清已被收入皇宫,编入掖庭。

几年后,上清凭借机智应答和精湛的煮茶技艺,得以在皇帝身边侍奉。一天,德宗好奇地问她:“宫里这么多女子,你怎么能脱颖而出呢?”

上清回答:“微臣原是前宰相窦参家的女奴,窦大人妻子早逝,所以我才有机会陪侍左右。后来窦家破人亡,有幸入宫为妃,能侍奉皇上,就如同登上了天堂。”

德宗又说:“窦参不仅养刺客,还贪污受贿。之前他上缴了许多官银器皿。”

上清含泪反驳:“窦大人从御史中丞做起,历经度支、户部、盐铁三使,直至宰相,前后六年,每月收入高达数十万。加上非正常赏赐,更是不计其数。郴州所缴的官银器物,其实都是皇上的恩赐,有账可查的。”

她接着解释:“当年我在郴州亲眼看到,那些银器上的字迹被人为刮去,还刻上了藩镇官员的名字,诬陷为赃物。恳请皇上查明真相。”

经验证,窦公上缴的银器确实如上清所述,字迹被刮去。

时值贞元十二年,德宗再次问及养刺客之事,上清明确表示:“窦大人其实并未养刺客,一切都是陆贽陷害,使人伪造成事实。”

德宗愤怒地斥责陆贽:“这小子!我让他脱下了绿色官袍,换上了紫色官服,还亲切地叫他陆九。我信任窦参的时候,他却设法让我杀掉他。等到权力落入陆贽手中,他行事软弱,简直比泥团还不如。”

于是,德宗下令为窦参昭雪。此时,裴延龄趁机煽风点火,陆贽最终遭到贬谪,未能重返朝堂。而上清被特别赐封为女道士,后来嫁给了金忠义。因陆贽的门生弟子在朝中多有显赫地位,这段故事很少有人知晓。

十一

申屠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贞元九年,他从平民身份被调任为濮州什邡县尉。踏上赴任之路,当行至真符县东十里左右,遭遇了一场猛烈的风雪,天气寒冷至极,连马儿也无法前行。路边一座简陋的茅草屋中透出温暖的烟火气息,申屠澄便决定前往取暖。屋内住着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年轻的姑娘,三人围炉而坐。姑娘年纪约摸十四五岁,尽管头发蓬乱,衣着破旧,但肌肤赛雪,脸蛋如花,一举一动都透着妩媚。

老夫妇见申屠澄冒着风雪来访,连忙起身招呼:“客人辛苦了,快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申屠澄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晚,风雪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他看着远方,心想:“距离县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老夫妇和蔼地答道:“如果不嫌弃我们这破旧的小屋,当然乐意接纳您。”

于是,申屠澄卸下马鞍,铺好被褥准备休息。这时,那年轻姑娘看到客人到来,特意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帷幕后走出,显得更加清秀动人。片刻之后,老妇人提着酒壶来到火炉边温酒,对申屠澄说:“看你冒雪而来,先喝杯热酒吧,抵挡一下这刺骨的寒冷。”

老夫妇客气地让申屠澄先饮,轮流敬酒,申屠澄提议道:“咱们的酒宴上,似乎还缺了小娘子。”

老夫妇都笑了起来:“我们乡野人家的孩子,哪里能懂得待客之道呢?”

姑娘却回眸一瞟,娇嗔道:“酒嘛,倒不值钱,关键是人不应该先喝。”

老妈妈便拉起女儿的裙子让她坐在一旁。申屠澄借此机会想看看姑娘的才情,于是提议玩行酒令,借以观察她的心意。申屠澄手持酒杯,说:“我们就以诗句为主题,关联当前情境。”

申屠澄出令:“夜晚饮酒欢畅,不醉不归。”

姑娘低头浅笑:“这样的天气,归去何处呢?”

轮到姑娘出令时,她轻轻吟道:“风雨交加,鸡鸣声声不停歇。”

申屠澄听后惊讶不已,不由得赞叹道:“小娘子聪明绝顶,我尚未成婚,冒昧问一句,不知道是否有意于我?”

老翁回答:“虽然我们家境贫寒,但我们视她如掌上明珠,也有过客上门提亲,带着金银财宝,但我们舍不得她离家,所以一直没有答应。没想到贵客您也有此意向,我们实在不敢擅自做主,这就得看小娘子的意思了。”

申屠澄当下便表达了求婚之意,并拿出聘礼。老妇人婉拒了所有的财物,说:“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家贫寒,何须钱财为媒介?”

次日清晨,老夫妇又对申屠澄坦诚相告:“此处偏远荒僻,条件艰苦,不适合久居。既然小女愿意跟随你,那你们今天就可以启程了。”

又过了一天,老夫妇依依不舍地与申屠澄和女儿告别,申屠澄满怀感激,亲自驾车,载着新娘踏上了新的旅程。

抵达任职地后,虽然俸禄微薄,但申屠澄的妻子以其聪明才智和勤劳持家,不仅赢得了好名声,还与申屠澄的感情日渐深厚。她孝敬长辈,关爱子女,对待亲戚朋友乃至家里的仆人,都能让人感受到温馨和谐。任职期满,申屠澄即将带着妻子儿女返乡,期间他们已添了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夫妻间的感情更为融洽。申屠澄曾赋诗一首赠给妻子:“为官愧比梅福淡泊,伴妻三年深感孟光。这份深情何处言表,如同川上的鸳鸯共舞。”

妻子每日诵读这首诗,似乎内心有所触动,却从不曾出口回应。她曾对申屠澄说过:“身为妻子,不可不读书,若是我也作诗,倒像是老妪附庸风雅了。”

申屠澄离职后,带着全家回到了陕西老家。途经利州时,他们在嘉陵江畔歇脚,倚着草地享受美景。妻子突然惆怅地对申屠澄说:“你之前赠我的诗,我一直有和诗一首,但没想过让你看。现在面对这景色,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于是她吟咏道:“琴瑟之情固然深厚,但山林深处是我的向往。忧虑世事变迁,怕是辜负了这百年情缘。”

吟罢,她泪水涟涟,流露出深深的向往。申屠澄安慰道:“诗写得很美,不过山林生活并不适合你这样的柔弱女子。如果你是在思念父母,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看,何必要难过呢?人生的各种缘分和际遇,都是前世注定的。”

二十多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妻子的家乡,只见那草屋依旧,却已无人居住。申屠澄和妻子住进了草屋,妻子思念亲人的心情愈发浓烈,终日以泪洗面。在草屋一角,申屠澄发现了一张满是灰尘的虎皮。妻子看到虎皮,突然大笑起来:“没想到这东西还在这儿!”

她揭开虎皮,瞬间化作一头猛虎,咆哮跳跃,破门而出。申屠澄吓得四处躲避,带着两个孩子沿着虎的踪迹寻找,望着丛林深处,不禁放声大哭,数日后仍无处追寻妻子的踪影。

十二

大唐时代,洛阳丞来之愻,乃是太常主簿来之问的弟弟,此人手段卑劣,为了巴结权贵张易之兄弟,竟构陷并间接导致了驸马爷王同皎的悲剧。话说来之愻当初阿谀奉承张氏兄弟,被外放为兖州司仓,但他不甘寂寞,逃回了京城。王同皎,一个热血正义的勇士,对韦皇后和武三思扰乱国家的行为深感愤慨,常常与亲近的朋友痛斥他们的罪行,每次都恨得咬牙切齿。而狡猾的来之愻就在帘后偷听到了这些谈话,他唆使其侄子来昙上书揭发王同皎,意图迎合韦皇后的心意。

武三思等人收到举报后勃然大怒,奏请朝廷惩治王同皎和他的同僚。结果,来之愻兄弟因此获得了五品官职,之愻当上了光禄丞,之问成为了鸿胪丞,而来昙则被封为尚衣奉御。百姓对此愤慨不已,私下议论纷纷:“他们身上的红官袍,都是王同皎烈士的鲜血染成的!”

韦皇后垮台后,来之愻等人被流放至岭南。有位客人问当时的说书人浮休子:“来俊臣那样的人渣算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浮休子给出了这样一个比喻:“从前有个狮子王,在深山捕获了一只豺狼,原本打算吃掉它。豺狼求饶说,愿意为狮子王捕捉两只鹿来换取自由。狮子王欣然答应。一年后,豺狼两手空空,狮子王说:‘你残害的生命已经够多了,这次轮到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豺狼沉默无言,最后只能咬牙拼死一搏。来俊臣之流,不就是这样的豺狼吗?只知道一味趋炎附势,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拼命挣扎。”

十三

话说武则天时期,有一天,她心血来潮,赏赐给太平公主一对精美的细器宝物食盒,这两盒宝物的价值抵得上千镒黄金。公主珍而重之地将它们收藏在库房中。可过了一年多,当她再次取出时,却发现宝物早已被盗贼席卷一空。太平公主将此事告知武则天,后者听闻后勃然大怒,立刻召来洛州长史,厉声道:“限你三天之内抓到盗贼,否则,后果自负!”

长史吓得冷汗直流,转头对手下主管治安的两县主盗官下达死命令:“给你们两天时间,找不到贼,提头来见!”

主盗官又对底下的一众吏卒和巡逻人员嚷道:“一天之内必须抓到贼,抓不到,你们也就别回来了!”

这下,吏卒和巡逻人员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正当他们焦头烂额之际,巧遇了路过的湖州别驾苏无名。他们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赶紧请苏无名到县衙商议。巡逻人员赶紧向主盗官报告:“抓贼的高手来了!”

苏无名迈步向前,走上台阶,主盗官忙上前询问有何高见。苏无名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鄙人乃湖州别驾苏无名,此次来京述职。”

主盗官一听,连忙训斥手下:“你们怎能冤枉别驾大人?”

苏无名摆摆手,笑眯眯地说:“您别怪他们,他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鄙人在任各地官职时,因善于破案缉盗而闻名遐迩,盗贼们在我面前往往无所遁形。他们听说我在这里,自然觉得我是解决问题的最佳人选,所以把我带来,希望能帮你们摆脱困境。”

主盗官一听大喜过望,急忙请教破案方法。苏无名从容道:“请让我先与您一同面见府长史,然后再细细道来。”

长史听完主盗官的汇报,欣喜若狂,赶紧下台阶握住苏无名的手:“今日能遇见你,简直是救了我一命。快告诉我你的计划。”

苏无名从容不迫地道:“请允许我直接向天后陈述方案。”

随后,武则天召见了苏无名,询问道:“你有把握抓到贼吗?”

苏无名自信满满地回答:“如果陛下委托我捉拿盗贼,无需限定时间,只需暂时放松对府县的压力,不要再追查此事,并将两县所有捕盗的吏卒交给我调度,不出几十天,我定能为陛下找回失窃的宝物。”

武则天一听,点头应允。苏无名随即给手下的吏卒们打了预防针,让大家耐心等待,一旦有情况再通知他。一个月后,正值寒食节,苏无名召集全体吏卒,给大家分组分配任务:“你们分成十人一组,五人一队,在东门和北门盯梢,如果看到一群胡人,大概十几人,都穿着丧服,一起出城前往北邙山祭扫,就跟上他们,并立刻报告。”

吏卒们领命监视,果真发现了目标,火速报告苏无名。苏无名赶到现场,询问监视的吏卒:“那群胡人有什么动静?”

吏卒答道:“这群胡人来到一座新坟前举行了祭祀,奇怪的是,他们哭得并不伤心,祭祀完毕后,他们在坟茔周边巡视,相互之间还挤眉弄眼地笑呢。”

苏无名一听,眼睛一亮,得意地说:“找到了!”

他立即下令将那群胡人尽数拿下,并下令挖开新坟。坟墓打开后,棺材中满满的都是珍贵宝物。苏无名将此事上报给了武则天。武则天问苏无名:“你究竟是如何做到智慧过人,揪出这批盗贼的?”

苏无名嘿嘿一笑,回答说:“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计谋,只是认贼识赃罢了。我刚来京城那天,正好赶上这群胡人出殡,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清明时节,他们肯定会出城扫墓,我追踪他们,就能找到埋宝之处。他们祭祀时哭得敷衍了事,说明这不是正常的吊唁;祭祀结束后,他们绕着坟头笑,显然是在庆幸墓中宝藏安然无恙。要是您一开始就逼着府县紧急抓捕,他们一定会闻风而逃。现在我们按兵不动,给他们营造一种安全错觉,自然就不会急于转移宝物。”

武则天听后赞道:“妙哉!”

于是,武则天赏赐给苏无名丰厚的金银布帛,还给他提升了两级官职。

十四

话说在唐代广德年间,有一位叫做孙恪的秀才,科考落榜后,便在洛阳城中游荡散心。某日,他来到了魏王池边,突然眼前出现一座崭新的豪宅,据说这是袁家的新宅。路人纷纷指点:“喏,那就是袁家的大宅子。”

孙恪径直走过去敲门,却无人应答。门侧有一间洁净的小厢房,挂着整洁的帘帷,像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孙恪便掀帘走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走出来一位女子,肌肤晶莹如玉,光彩照人,犹如明珠洗涤掉了月华,初春柳叶含着烟雾般的娇媚,气质清新如兰花,纯净如白玉。孙恪猜想她是主人家的千金小姐,便在一旁静静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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